虎年观“虎”,南通网-亚博电竞网

□陈健全
　　得知南通博物苑推出“寅虎纳福——虎年生肖文化展”，大年初一，我们就来虎年观“虎”。
　　这次博物苑从馆藏中遴选出80余件文物和5件标本，分“虎啸山林——自然中的虎”“虎虎生威——文化中的虎”“生龙活虎——习俗中的虎”三个单元，展现“虎”在人们精神文化、风俗习惯、衣食住行中的烙印，让大家感受“虎”文化的由来和寄寓。
　　起首的虎年说虎，便是硬核知识。虎，俗称“老虎”，属哺乳纲、食肉目、猫科、豹属动物。在《说文解字》中，老虎被称作“山君”，取“山兽之君”的意思。古代楚国人用“於菟”一词来称呼老虎。在《水浒传》中，老虎被称为“大虫”，在《西游记》中老虎被称为“寅将军”。由于十二生肖中老虎为寅虎，所以它也被称为“寅兽”“寅客”。在《聊斋志异》中，老虎又被叫作“斑子”，等等。
　　沿大红喜气的走廊前行不几步，一只虎啸山林的东北虎，猎猎乎奔雷之势，尽管是标本。但见吊睛猛虎长啸山冈，张着血盆大口，根根白须毕现，森森獠牙可见，章纹花团锦簇。虎爪踏于石上，一条大尾巴盘曲延长，纤纤绒毛密布，力道千钧，威武有力，折射出一股王者之风、阳刚之气。
　　虎虎生威。正因虎的形象令人敬畏，成为兵权的象征。商代妇好青铜大钺虽是图像，却也遮不住它的威风凛凛。大钺上的虎食人纹饰给人的感受是一种“神秘的威力和狞厉的美”，“体现了一种无限的、原始的、还不能用概念语言来表达的原始宗教的情感、观念和理想，配上那沉着、坚实、稳定的器物造型，极为成功地反映了‘有虔秉钺，如火烈烈’（《诗·商颂》）进入文明时代所必经的那个血与火的野蛮年代。”秦杜虎符图片上，虎昂首、塌腰、垂尾，作欲走势。其错金铭文完好，工艺精湛，当属虎符中的佼佼者。虎符作为古代调兵信物，分为左右两半，国君与统帅各持半符。调发军队时持符验对，两半相合才行。而今使用的“符合”一词，便来源于此。凝视间，不由想起信陵君“窃符救赵”的故事，正是《史记》中的这段记载，让后世知晓兵符的使用，也为虎符增添了传奇色彩。
　　还有馆藏的一件战国军乐器——“虎钮錞于”，也是虎虎生威。它通高53厘米，口长径26.8厘米，钮为虎形，虎嘴大张，倨牙翘尾，不怒自威。将其形铸于重器錞于之上，无疑体现了古人对虎的图腾崇拜。如今岁月静好，錞于无声，然而从其咄咄逼人的气势上，可以遥想“两军相当，鼓錞相望”，感怀“想当年，金戈铁马，气吞万里如虎”。
　　虎，因勇猛之姿、斑斓之色，也是古今画家喜爱的题材，代有人才。随着人群往前走，赏过刘延汾《设色双虎图》、袁峰《设色虎啸图》、郁瑞麟《双栖图》等，最惊艳的，莫过于张大千二哥张善孖所绘的三幅杰作。尤其是1925年作于大风堂的那幅《设色虎立轴》，气韵生动，画中一只虎妈妈带着三只虎宝宝在山间草丛中嬉戏，老虎母子之情跃然纸上。书画爱好者都知道，张善孖以爱虎、养虎、画虎出名，自号“虎痴”。他与张大千住苏州网师园期间，还养过一只名叫“虎儿”的小老虎，“以虎为师”，观察绘画。20多年前游网师园，就在殿春簃外的西墙壁上，见过张大千手书的“先仲兄所豢虎儿之墓”石碑。看来在苏州，除了虎丘，网师园也是一处跟“虎”有关的人文胜迹。
　　“快来看灯谜，太有意思了！”每年元宵节都喜欢猜灯谜的妻子兴奋地喊了起来。原来，灯谜与“虎”也有关联。灯谜又称“文虎”，因谜底犹如草丛中的卧虎，难以射中，猜谜便有了“射虎”的雅称。你看，虎年灯谜一束，如果未揭谜底，不知均能射中否？例如：虎年添双翼（《水浒传》诨号）——插翅虎，喜欢猜灯谜（宋词一句）——亲射虎，国运昌则谜事盛（成语）——龙腾虎跃，崇川谜语（中草药名）——通城虎，雅虎（外国政要）——文在寅……
　　“虎鼓瑟兮鸾回车，仙之人兮列如麻。”“虎者，阳物，百兽之长，能击鸷牲食魑魅者也。”虎，还被赋予浪漫想象与神话色彩：虎是仙人的坐骑和灵兽，能避邪镇宅的守护神。于是，“虎”飞入寻常百姓家。虎形玉佩、宋代黄釉伏虎枕、清代红木雕赵公明骑虎像、虎食五毒花钱、布老虎、虎头鞋、虎符刻板、虎纹瓦当，乃至 “老虎爪”（金刚脐）、“龙虎斗”（馄饨面）、“老虎灶”等等，一个个民俗物事看过来，无不寄托了国人祛邪佑福、和顺致祥的心愿。别有意味的是，我邂逅久违的惠山泥老虎，“老虎泥叫叫”的清越之声似又萦回；妻子则对“老虎爪”津津乐道，说小时候不论咸、甜，一瓣入口，甭提多香。连90后的儿子，也对一只憨顽可爱的布老虎念兹在兹，复读出儿时端午节奶奶曾经一针一线用零头布做过的印记。
　　出门，遇一群头戴虎头帽、身着汉服的“虎妞”，与虎头虎脑的“萌虎”表演“金虎献瑞”，虎虎有生气。我们获赠一套5张的“寅虎纳福”主题画笺，说是虎谐音福，送虎就是送福。如此寅虎纳福，不亦乐“虎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