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謇与南通医院,南通网-亚博电竞网

□朱 江
　　1903年，张謇赴日本考察，重点是实业和教育。7月27日，张謇在长崎登上“弘济丸”号轮船，准备回上海。张謇总结其70天的日本之行，自忖连日调查实业和教育情况，尚有未及详细留意的事项。同时还对没有观察日本的医事，表达了遗憾：“日本医学发达最先，非独其士大夫所自负，德、法各国闻亦许之，余以兹事繁重，非绵力所能办，故绝未注意，无从赞一辞。”
　　张謇认为“医道与人生性命息息相关”，只是设立医院需要各类专业人才，不太容易得到，因此暂时搁置起来。外加医院的房屋建筑和设备投入是一大笔钱，而张謇在公益事业上已经投入不少，难免捉襟见肘。以新育婴堂为例，1907年起，每年的费用2万余元，除了公私各界捐助7000余元外，张謇、张詧补助7000余元。1908年，公私各界捐助1.3万余元，张氏兄弟补助3600余元，另外由张謇鬻字得到的2千元弥补不足。1909年公私各界捐助1.5万余元，张氏兄弟补助4700余元，另借2600余元。因此到了1910年3月，张謇在盘点南通各项事业时，还提到“而医院，医学堂未暇焉”，这个“暇”，实在是财力不够。
　　到了1912年8月9日，晚上张謇乘坐“大和”号轮船从上海回南通，这天的日记里记载有“规建医院、残废院、盲哑学校”。10月26日，张謇选定了医院的用地。根据《南通地方自治十九年之成绩》，建成后的医院计一等病楼3幢、二等病室10间、三等病室14间、诊病室23间、传染病室5间、解剖室3间、洗衣洗毒室2间、浴室4间、甬道7间、厕所2间、门房2间、天水池一座。建筑费用1.59万元，医疗器械购置费1300元、其他设施费用1160元，均由张謇、张詧支出。张謇定其名“南通医院”。
　　张謇对于南通医院的发展倾注了心血。1914年，南通医院设内科、外科和妇产科。1915年，设产科传习所。1917年，设内科、外科、皮肤科、眼耳鼻喉科（附设齿科）。1918年，设中医门诊。1919年，南通医院购置了x光机。据大生驻沪事务所所长吴寄尘11月7日给徐广镕的信函，由张謇的德籍顾问替尔为南通医院置办的x光机（当时称爱克司镜）、医药用具、显微镜等，已全数运到南通。这批器械设备的详细账单是直接寄给张謇的，全部款项九八规元4625两是通过大生驻沪事务所付清的。信函中提及的煤油马达，是另托德籍西门子洋行工程师高翕（昔）代办的。
　　x光机能够清晰地显示受检部位的情况，有助于对病情的判断。x光机在当时的中国远未普及，在南通是稀罕物，有助于疑难杂症的诊断。张謇聘请德籍医学博士夏德门到南通医院工作，还建造两层的x光楼，楼下放置x光机，楼上作为夏德门的住所。
　　据1920年5月初《时报》上刊登的《南通县南通医院广告》，夏德门作为南通医院聘任的“医长”，承担医院的医治和各种手术。夏德门在南通医院的诊病时间为上午10点至12点，其间概不出诊，其挂号费和手术费根据南通医院的标准收取。而下午2点至3点是夏德门以私人名义诊病或者出诊的时间，这大概是为延聘夏德门来南通给予的优惠条件。
　　张謇对夏德门是信任的，夏德门参与了对沈寿的治疗，也替张謇做过手术。1921年5月底，沈寿病情加重，产生肝腹水。6月5日，夏德门和沙元炳给沈寿诊疗，沙元炳认为可以抽取肝腹水，夏德门则持谨慎态度，表示抽取之后还会产生，而且病人惧怕疼痛不愿抽取，所以还得商议。6月6日，俞汝权也主张抽肝腹水。沈寿因为肝腹水的原因，极其痛苦，而且发现小腿开始水肿，勉强同意抽取，6月7日，夏德门操作，为沈寿抽取了“十六斤”肝腹水。可惜沈寿已经病入膏肓，第二天就撒手人寰。
　　张謇“因腰有时酸”，接受了夏德门的建议进行手术治疗。8月2日，张謇特地住到狼山北麓的林溪精舍，此处安静，在盛夏又相对清凉，有助于术后的恢复。8月3日，另一位德籍医生冯伯勋应夏德门的邀请赶来，第二天两位医生协同为张謇做手术。估计是施用麻药的原因，张謇感觉“绝无痛苦，裁十分钟耳，乃卧”。之后两天，张謇只能仰卧，麻药失效后稍微觉察伤口处有痛感。第三天能够起坐，8月11日拆线。张謇卧息十天，最终康复。
　　（作者单位：南通市档案馆）